【奋进新征程 建功新时代——“我们这十年”作家谈】10年踪迹10年心
因为我的“主业”是编辑,首先要办好刊物,然后才是创作。每年6期《黄河》,必须如期出版,一期也不能延误和落下,还要尽力保证质量,把优秀之作奉献给读者。都说编辑是磨道的驴,驴围着磨子转,编辑围着刊物转,一期接一期,一点也不假。
在这个大前提下,我忙里偷闲搞点创作。2011年春节期间,我在央视看到一个叫《钢铁是这样炼成的》报道,反映的是云南瑞丽江桥警犬复训基地的事迹,深为那些奋战在边陲一线的战士与警犬感动,便通过朋友与云南边防总队取得联系,前往那里采访。
去时已经是6月份,因采访时间非常有限,为了获得较好体验,我拒绝了住宾馆,每天与战士们同吃同住。当时基地的条件很差,洗澡是拿水管子冲,晚上蚊子成群结队,如直升机来袭。而6月的瑞丽,热得焖蒸,电扇几乎不起作用,蹲在那里像空转,有时采访完不敢动,浑身湿透。
可整个夏季,战士们天天如此,而且危险相伴,随时可能遭遇不测。当时相邻的境外毒品泛滥,瑞丽边防面临的禁毒压力很大,江桥警犬复训基地肩负的任务很重。“位卑未敢忘忧国。”他们不敢有半点懈怠,时刻准备与毒贩展开较量。到我去的时候,该基地先后破获毒案1100多起,抓获犯罪嫌疑人近800人。有一名战士缉毒牺牲,3条警犬被授予“一级功勋犬”称号,8条警犬被授予“三级功勋犬”称号,该基地被誉为“瑞丽边境第一哨”。
在这些数字表述的光荣背后,他们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,可以说每一位战士,每一条警犬,都有着刻骨铭心的故事。还有战士与警犬的生死之交,那种情感超乎寻常,从对警犬的称呼即能感受到。在江桥警犬复训基地,警犬就是警犬,不能随便叫狗。不知者不为怪,去了叫一两次可以,如果提醒你了还叫,战士们就跟你横了。
包括当地的老百姓,经过十几天马不停蹄的采访,之后我用一年时间完成了长篇纪实《滇缅之列》的创作。“滇缅”不言而喻,云南紧挨着缅甸。而“列”,在傣语中,是“钢钉”之意。瑞丽江桥警犬复训基地,就像一枚钢钉“深嵌在滇缅边陲,扼守着瑞丽口岸通往昆明、通往内地的主干道320国道”。作品出版后再版4次,先后获得山西“五个一工程”奖、赵树理文学奖、第16届北方十五省市文艺图书一等奖。
2013年,也就是震惊中外的湄公河“10·5”惨案发生两年后,我在云南边防总队提供的帮助下,又前往云南西双版纳云南边防总队水上支队采访。像采访瑞丽江桥警犬复训基地一样,与水上支队官兵在巡逻艇上同吃同住,三次乘巡逻艇顺湄公河南下,深入缅老泰三国交界的“金三角”腹地,实地体察、感受、了解。除此之外,还多次到云南采访和收集资料。
云南边防总队水上支队,是“10·5”惨案发生后成立的,不仅与瑞丽江桥警犬复训基地一样处于禁毒一线,还肩负着保卫湄公河航运安全的重任。他们对祖国的忠诚是一样的,经受的艰苦却又是别样的。在“湄公河第一哨”,哨所坐落在湄公河边的深山老林中,只有巴掌大的地方,翻个跟斗就会栽到河里。养鸡鸡抑郁而死,养犬犬抑郁而死,而哨所官兵常年坚守在那里,经历的单调、寂寞可想而知。巡逻艇虽比哨所强一点,会在河上行动,但也是巴掌那么大,官兵平时除了训练上岸,剩下时间都坚守在艇上,其甘苦一样可想而知。
前后累计5年时间,其中1年半用于采访与资料收集、整理、筛选,3年半用于创作,完成了长篇纪实《大湄公河》。内容不止于“10·5”惨案,在写惨案的发生、侦破、抓捕糯康团伙、起诉审判的同时,还抒写了湄公河的“前世今生”,被誉为“金三角地区”百科全书,先后被加拿大《渥京周末》、美国《华夏时报》、日本《中日新报》连载。2019年正式出版后,两次入选好书榜,并获得第三届山西出版奖。
除了上述两部作品,近两三年在编刊之余,鉴于身体原因,放下大部头作品创作,写了不少散文。将自己对散文的理解、对散文题材的感受,通过相应的角度付诸笔端。被中国作家网、《作家文摘》《散文·海外版》《散文选刊》以及散文选本多次选载,其中散文《沁源行:满目皆是“十八公”》,获得第五届“大地文学奖”。
其实在此十年,我的创作也一样是忙里偷闲,像我的长篇纪实《静乐阳光》《黄河岸边的歌王》,还有散文集《走向天堂的父亲》中的散文,都是“业余”完成的。每至出刊紧张时,自己的创作就自动中断,集中精力保证刊物出版,为之经受了不少苦恼,因为中断之后“再续”,要费好大劲脑子才能转过弯来,与之前的创作思路对接上。
“10年踪迹10年心”,创作成绩寡淡,感受倒是较为深刻,尤其是纪实文学(或说报告文学),因它是“行走的文学”,要想写好必须“身体力行”,让双脚紧贴大地,那样才能接通地气,才能写得“生机蓬勃”,使你的作品真实生动。
黄风